二伯儿、三伯儿、林阳爸和五叔,五个头花白的男人,头凑得近,像小时候围在爷爷膝下听他讲镇上的新鲜事。 “墓地是前年就备好的,”大伯儿弹了弹烟灰,火星落在青砖地上,“就在西坡那片林子里,挨着你妈(奶奶)的骨灰盒,到时候迁过去合葬,老两口也算团圆了。” 二伯儿往香炉里添了炷香,火苗舔着香根,“爹前年就催着办,说‘别等我走了你们手忙脚乱’,那会儿还笑他心急,现在才知他心思细。” 三伯儿摸了摸供桌上爷爷的遗像,照片里的老人穿着蓝布衫,手里攥着串磨得亮的核桃——那是他在镇上遛弯时总盘的,不抽烟,就爱这口清净,“咱爹这辈子,就没为自己活过。年轻时在镇上摆摊修鞋,供咱哥五个读书,把攒了大半辈子的银元都兑了;后来帮着带孙子孙女,谁家有难处他都往跟前凑,九十多岁了还在院...